【黑尾铁朗生日24h 00:00】【黑月】成真

*祝老黑生日快乐!!!接下来的一年也要甜蜜地黑月下去啊❤


*全文8k+,新风格尝试,虽然失败了就是了。初衷只是想看小月软软地喊老黑“哥哥”的样子www


*菜鸡如我,就当作是为后面的老师们抛砖引玉吧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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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爸爸妈妈过几天就来接萤!还有,不可以任性给人家添麻烦哦。”

 

“知道啦——”浅金色短发的小少年拖长声音答应道,顺便小声补了一句,“这句话你们说了好几遍了。”

 

明明好不容易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暑假,说好一家四口一起去游乐园玩的,但父母恰好要出差,哥哥月岛明光又要参加合宿练习,无奈之下,月岛萤只好被托付给东京的亲戚家照顾一段时间。好在夫妻俩很喜欢小孩,家里又没有孩子,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。

 

“咳咳,那这孩子就拜托你们了……”

 

父母假装没听到这句吐槽,向亲戚鞠了一躬。月岛萤乖乖站在他们身后,颇为新奇地望着远处的街道和高耸的铁塔。正当他打量四周的时候,院子外传来窸窸簌簌的声音,他向声源处看去,不远的树丛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黑色的奇怪发型,月岛萤不由得“诶”了一声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马上要和父母一起离开的明光见状问道。

 

再要细看的时候,那个影子又不见了,月岛萤只好摇摇头,或许只是被风吹动的树荫吧,“不,没什么。”

 

“对了,”兄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“我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,萤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喔,说不定可以交到好朋友呢?”

 

“哦。”

 

“虽然嘴上这么说,萤刚刚肯定在想‘怎么可能’是吧?”

 

“……没有啊。”

 

“撒谎——你那表情早出卖你了!”

 

“切~”

 

 

 

 

好在这家人对他是真的不错,吃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,但白天大人们出去上班的时间就成了一个大问题。留月岛萤一个人在家当然不行,于是男主人干脆找来邻居的一个男孩陪他一起玩。

 

看到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发型,月岛萤不自觉愣了一下:“……啊。”

 

黑发的小少年看到是他,眼睛亮了起来:“是你!新搬来的眼镜君。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,“初次见面,我是黑尾铁朗!”

 

这个笑容对于在学校已经习惯独来独往的月岛实在太过耀眼,他不由得有一点害羞,别别扭扭地别开脸,小声道,“初次见面,我是月岛萤。”

 

虽然刚开始有点拘谨,但毕竟年纪相仿,两个人很快就聊了起来。

 

“欸欸欸,原来月不住在这里吗!”

 

“嗯,我在宫城。”

 

“哦哦——离东京好远啊!”在小孩子的概念里,只要是一个小时以上的车程都算长途了,“好可惜,本来还想可以和月一起上学的。”

 

“那你要在这儿住多久?”黑尾铁朗自动用一幅熟稔的语气问道。

 

“唔,一个月左右。”牢记着父母的叮嘱,月岛萤端端正正地坐在垫子上回答了一句,殊不知这种一本正经的反差萌才杀伤力最大。

 

别说,这个小孩还挺可爱的,黑尾暗搓搓地想。

 

黑尾铁朗从小就是这一带的孩子王,周围基本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小男生,疯玩起来全身都能搞得脏兮兮。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白白净净、彬彬有礼的小孩,越看月岛越觉得顺眼,顿时生出一种自己做了大哥的感觉,于是当机立断,拉起他就要带他看看附近好玩的去处。

 

从这幅架势来看,黑尾明显已经对附近熟悉得不得了。月岛萤平时不怎么出来玩,对这里又不熟悉,只好懵懵懂懂跟着他走。

 

黑尾见他兴致不高,自己又实在不想闷在房子里,于是提议道:“要不我们打排球玩吧!你知道排球吗?”

 

月岛点头:“嗯,我加入了少年队。”

 

“太好了,那你一般在什么位置啊?”

 

“我是MB。”

 

“好巧,我也是!”一提到排球,黑尾的眼神简直闪闪发亮,“说起来,月是为什么开始打排球的呢?”

 

月岛萤偏过头,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答道:“嘛,反正不知不觉就跟着哥哥开始了,他……勉强也算是个主将吧。”

 

“哇,那不是很厉害嘛!”黑尾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。

 

月岛压抑着翘起的嘴角,“咳,也没有那么厉害,一般般啦。”

 

与此同时,远在公里之外训练的月岛明光打了个喷嚏,他疑惑地揉了揉鼻子,“咦,难道是感冒了吗?”

 

“到你了,月岛君!”

 

“啊,是——”

 

 

 

 

等到两人玩得筋疲力尽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了,他们中午的时候玩得太开心没吃午饭,结果现在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。于是黑尾铁朗一挥手,干脆把小孩儿带到自己家里,二话不说就开始煮饭做菜。

 

月岛萤看着他熟练的动作,向来没做过饭的他目瞪口呆,不禁对这个新认识的伙伴油然而生出一种敬意,“那个……其实泡面就可以了吧。”

 

黑尾头也不抬地切着菜,“那怎么行?小孩吃泡面不健康。”

 

“说什么小孩……你自己不也是嘛。”月岛小声嘟哝着,还是上前开始帮他的忙。两个人做起来比一个人快多了,过了一会儿黑尾吭哧吭哧搬了个凳子,踩在上面从碗橱里拿出两副碗筷,“稍等一下,马上就好了。”他盛好饭菜,月岛正想去端另外一份,被他一把夺走,不由分说道:“害,别烫着你,小孩子掺和些什么。”

 

月岛萤挑食少食的老毛病哪怕在新环境也发挥得尽职尽责,他挑走几块肉,又偷偷拨掉几筷子饭——然后在黑尾紧盯着的目光下颇为不情愿地夹了回去,顺便拒绝了他再添一碗饭的建议。

 

吃饱喝足过后,两人又吭哧吭哧抬着凳子搬到洗碗池前,等到洗好碗已经是满头大汗。眼见天色渐晚,面对第一个新交的朋友,月岛的心中头一次生出些许不舍的情绪。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,黑尾揉揉他毛茸茸的短发,爽朗道:“明天,一起去新的地方玩吧!”

 

“!嗯!”

 

 

 

 

几天下来,月岛萤对于新环境和新伙伴的拘谨终于消失了,露出了原本有点臭屁的性格。

 

“砰!”又是一记球砸到地上,月岛有些垂头丧气地低下肩,“所以说,我讨厌接球……”

 

“我懂我懂!刚开始我也很苦恼,球完全不会如我所愿。不过练习之后就明白了,”黑尾岔开脚弯下腰做了一个示范,“把重心放低,用全身的力量打出去就好多了。”

 

“是吗……”

 

“还有时机,太早太晚都不行,老爸说人生的时机也很重要——嘛,虽然我现在还不太懂就是了。”

 

黑尾见他还是闷闷不乐,眼睛一转,“对了,这附近有一个游乐场,你去不去玩?”月岛想起那个被各种意外搁置的全家出游计划,连连点头。

 

“这样……不过多亏了这个情况,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去了嘛。”在路上,黑尾听着月岛的描述和控诉,时不时地点点头。

 

“我爸妈都忙,哥哥自从上了初中也没那么多时间了,这次我本来等了很久的。”月岛萤讲着讲着有点委屈。

 

“害,我爸也很忙,我又没什么兄弟姐妹,他倒是觉得我一个人在家也可以,我都习惯了。”黑尾熟练地把他护到离马路远一点的内侧,“老爸还告诉我,他小时候就盼着爷爷奶奶不在家,他好疯个够。”

 

“你喜欢一个人在家吗?”

 

黑尾沉默了一下:“……不喜欢,但是我得懂事,不能让老爸再操心了。”像是要强行驱赶莫名伤感的情绪一样,他笑嘻嘻地大力蹂躏着月岛的头发,“不过家里没人陪我也没关系,我这不就可以天天出来找你玩嘛!”

 

月岛挣脱不开他对自己头发单方面的迫害,眉头皱得老紧,小脸儿都红了:“放、开、我~”

 

“是是——”

 

到了游乐场,今天是工作日,所以园内的游客倒不是很多。黑尾给家人打过电话说明之后,先让月岛坐在树荫的椅子下,自己去买票,但过了一会儿不放心,又跑回来牵着他一起排队。月岛嘴上说着“干嘛非要一起”,还是牢牢地牵住他的手,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。

 

进了游乐园,两个小孩儿见到什么设施都想尝试一下。走到过山车前,黑尾停下来给月岛比了比身高,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,“唉,你这身高,原来连过山车都做不了啊。”

 

月岛看着那个仿佛在嘲笑他的身高牌,不甘心地回击道:“切,你比我大几岁还不是就高出那么一点点!”

 

“高出一点点也是高哦~”

 

两个小孩你追我赶玩天闹地,坐了旋转木马、碰碰车、海盗船,又尝了冰激凌、棉花糖、章鱼烧……走到一个小摊的时候,月岛站住了脚,扯了扯黑尾的袖子,“我想要那个。”

 

黑尾定睛一看,原来那是一个射击游戏,打中气球就能得到相应的奖品,而月岛指的是一个毛绒绒的小乌鸦挂件。作为一个爱护小弟的大哥,他怎么能让对方的愿望落空呢?黑尾尝试了好几轮,终于赢回来了一个——黑猫挂件。

 

他从老板那里拿回来,故意举高高不让月岛够到:“叫我黑尾哥哥就给你哦~”

 

他动作很灵活,月岛跳了几次都没抓住,不由得有点恼羞成怒,“快点给我啦!”

 

“就不!叫了之后再给你~”见他不上套,黑尾又换了副面孔,“唉,再过不久我们就分开了,辛辛苦苦赢来了玩具,结果月都不肯叫我一声……”

 

痛点被戳个正着,月岛萤脸都涨红了,磨蹭了半天终于不情不愿地小小声喊了一句:“黑尾……哥哥。”

 

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黑尾喜笑颜开,倒也不追究音量大小了,大方地交出了玩具。

 

原本只想要那个黑色小乌鸦的月岛也没好意思继续提要求,他从黑尾手里接过挂件,悄咪咪比了比,看在这个黑猫有点像这个小哥哥的份上,勉为其难地收在手里。

 

昏黄的太阳不堪重负,渐渐落向西方,两人也都累了,便坐进摩天轮欣赏日落的景象。快到顶端的时候,黑尾转过头,稚嫩的五官被夕阳染上了认真的颜色:“据说如果心意相通的情侣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,他们就会相爱一生呢。”

 

月岛对此嗤之以鼻:“这都是骗小孩的故事。”

 

“可你自己不也是小孩嘛。”黑尾吐槽了一句,蓦地安静了下来,默默托腮看向窗外的风景。

 

等到下了摩天轮,看到商场门口巨大的宣传海报,黑尾又想去看电影了,这刚好也是月岛期待的那一部,他索性由着自己被拉去了电影院。

 

“妈妈我要吃那个!”

 

“不可以唷,你今天已经吃了一个吧?”

 

“不嘛不嘛,我就要那个~”

 

“嗯……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,这是最后一个哦。”

 

“好吧,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,不过真的是最后一个哟!”

 

“太好啦!!”

 

坐在大厅等待检票的时候,看着刚刚过去的那个家庭组合,黑尾铁朗突然开口了:“这个电影的第一部我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的,本来说好第二部绝对也会陪我来看,但我和我爸说的时候,他觉得我不小了,可以自己去看了。”

 

“可你明明还是小孩。”月岛萤听到这里,忍不住插了句嘴。

 

“我不小了,”黑尾闷闷不乐道,“我马上就要上初中了,我还可以自己做饭、自己上下学。”

 

“那也是小孩子。我妈妈说,小孩就是小孩,再怎么装大人也是小孩。”

 

“……检票了。”黑尾突然站起来,起身就走。

 

月岛抓着那个黑尾为自己赢下来的挂件,正忐忑自己是不是又像以前在学校那样把别人惹毛了,黑尾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了回来,虽然脸上残留着些低落,但还是捉起他的手走向检票口。

 

电影放到精彩处,黑尾突然侧身环住这个比他小了两岁多的孩子,把凌乱的头发埋进他的颈窝。

 

他哭了。月岛后知后觉地发现,这个总是笑着照顾他、一幅大人模样的男生,哭了。

 

现在是电影的泪点吗?他悄悄抬头看了看荧幕,主角正捏紧拳头大声说着让人热血沸腾的台词,周围偶尔传来小孩们的小声惊呼和助威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原来做大人是这么辛苦的事情吗?他有些手足无措,只好轻轻抱住黑尾,思考着到底是做小孩辛苦一点,还是做大人更辛苦。

 

不过,看黑尾这个样子,果然还是小孩被当作大人比较辛苦吧?

 

 

 

 

回家的路上,天已经黑了,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比赛讲鬼故事。轮到月岛,以前在学校听了又没机会讲的那些故事总算有了用武之地,他描述得绘声绘色,黑尾听了不动声色地往他那里挪了又挪。

 

“……然后,他抱着西瓜回去了。到家后,他把瓜放在桌上,在月光下定睛一看——”

 

“什么?”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。

 

“那根本不是什么西瓜,而是一个人头!”

 

“!咿!!”黑尾明显被吓了一跳,刷的一下紧紧攥住他的手臂。

 

“这么大还被鬼故事吓到,太逊了——”月岛故意拉长声音,报复他之前让自己喊哥哥的一声之仇。

 

但很快,他就体会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处。

 

等到两人要分开的时候,黑尾拉住他的手就是不肯松开,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亲戚家也一阵心软,给黑尾的父亲打过电话,得知对方还要在公司加班,于是就让他今晚暂时在这里睡一觉。

 

两个小孩都钻进被子,关上灯,黑尾指着窗边的窗帘就是不肯闭眼,“你看,这个是你讲过的白衣女人!”

 

月岛累了一天,被他扰得不胜其烦,干脆下床把窗帘拉开,清澈的月光顿时倾泻进房间,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

 

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,黑尾又突然抱住他的胳膊,抖抖索索低声道:“有、有鬼。”月岛迷迷糊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是一盆绿植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没有办法,他只好又下床把植物搬走。

 

过了几分钟,月岛强撑着没睡,心想这下应该没什么了吧,手又被攥住了,“月,我睡不着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……”

 

行吧,自己吓的小孩,跪着也要哄好。

 

月岛萤在家是老幺,向来是被宠爱的那一个,哄别人对他来说还是一种新奇的体验,被人依赖的感觉……倒也不坏。

 

——话虽然这么说,但果然一起去上厕所这种事对男生来讲还是有点尴尬吧?!

 

月岛萤帮黑尾铁朗开了灯想回床上,又因为里面人的撒娇卖软不得不留下。他站在厕所外面打着哈欠,恨不得穿越回几个小时以前一拳打晕那个讲鬼故事的自己。

 

终于等到黑尾出来,月岛差点在门口睡着,他揉了揉眼睛,没好气道:“上厕所还用人陪,你是胆小鬼吗?”

 

“我还是小孩子嘛。”这个时候黑尾用这理由倒是非常顺手了。

 

“是是,请问我们可以睡了吗?”

 

“我要抱着月睡~”

 

“不要,太热了。”

 

“っ(WдQ)っ”

 

“……嘛,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我,倒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 

第二天早上,由于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,加上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,月岛很早就醒了。他打着哈欠,趿拉着拖鞋推开门,听到有轻声交谈的动静,隐隐约约还出现了黑尾的名字。出于某种敏锐的好奇心,他没有出声,而是静静地听了下去。

 

“黑尾先生刚刚打来电话,说他去上班了。”

 

“这可真是辛苦……他家小孩也不容易啊。”

 

“我倒是感觉那孩子最近开心多了,可能是因为有萤陪着吧。不过再怎么说,果然母亲还是无法替代的呢。”

 

“黑尾先生在夫人去世以后也相当消沉啊,唉,不过,这可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事情。”

 

“是啊。对了,亲爱的,烤鱼上加点海苔怎么样?”

 

“好啊,我很喜欢那个味道。”

 

后面的对话月岛没有再听下去,他悄悄地回房上床,钻进被窝后,身边的家伙好像正因为之前身边空出的位置不安,在睡梦里也微微蹙着眉头。月岛叹了口气,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掌,主动握住了他的手。

 

——至于醒来以后。

 

“咦,我怎么还抓着月的手?”

 

“哼,谁让某人睡相一点都不好。”

 

“哈哈,抱歉啦。不过也可能是月舍不得我才抓着的吧?”

 

“哈??怎么可能。”

 

“诶,月月不要害羞嘛~来,叫一声哥哥?”

 

“不要。”

 

“叫一声嘛~”

 

“……都说了不要。”

 

 

 

 

过了几天,傍晚时分,月岛萤从附近的商店抓着一罐金平糖出来时,被一个看上去有点疲惫的中年男人拦住了。他和黑尾铁朗的五官的五官有几分相似,一开口更是验证了月岛的猜测:“晚上好,你就是这些日子和我们家铁朗玩得很好的月岛君吧?啊,我是他的父亲,那个……就是想问一下,你知道为什么铁朗这几天都要开着灯睡吗?我问他,他又不肯告诉我。”

 

那我难道要告诉您是因为我讲鬼故事把您儿子吓着了?月岛萤有点心虚,但想到之前听到的对话,心下一动,于是端着一幅认真的面孔胡诌了一通:可能是想得到家长关注或者是怕黑怕冷也说不定——明明他们一起睡的那晚,黑尾蹬掉了半床被子也没被冻醒。

 

好在男人看上去信了,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向他道完谢就离开了。

 

结果当天晚上,月岛看到出现在亲戚家里还带着一整套洗漱用品的黑尾,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。

 

“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睡啊?”

 

“我不想一个人睡。”

 

“等等等等,其实以前我说的那些鬼故事都是骗人的,你不会真信了吧?”

 

“我知道是骗人的,但还是忍不住去想……”黑发的小少年正处在抽条发育的年纪,挺拔的身板直直地立在原地,“但是和月月一起睡的话就没关系!”

 

月岛萤义不正词也严地拒绝了他:“不要。”

 

“再说了,以后等我回家离开这里,你难不成也要过去?”

 

“对哦!”月岛正想得意自己的话起了效果,就听对方又加了一句,“那我以后也去月月家好了!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说真的,月岛萤有点想让黑尾铁朗爸把他接回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更何况暑假向来是过得很快的。月岛萤被父母接走那天,黑尾铁朗来送他。临上车之前,月岛好像想起了什么,又抛下家人飞快地朝黑尾跑去,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塞给他。

 

黑尾接过来一看,是他们那天一起去游乐场时,月岛看中的那个挂件,一只毛嘟嘟、圆滚滚的小乌鸦。

 

月岛有些别扭道:“喏,睡觉的时候带着这个,就不会害怕了。黑……”

 

“黑尾哥哥。”

 

黑尾突然抱住了他,月岛被吓了一跳,嘟囔了句什么还是没有推开身上的男孩。

 

过了几秒,黑尾松开了他,露出他们初见那天的、大大的灿烂笑容,尽管眼眶已经有点发红:“谢谢你,月,下次见!”

 

月岛不知道在对方的眼里自己的眼眶也红了:“嗯……下次见。”

 

他坐上车,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,直到那个身影变成一个小小的、小小的黑点,再也看不到为止。

 

——月岛萤本来以为“下次见”只是句客套话,没想到半年以后一个飘着小雪的冬日,他竟然真的在家门口看到冲他拼命挥手的黑尾铁朗。

 

原来他在月岛离开后就缠着邻居的亲戚得知了月岛家的地址,又跟已经和好的父亲商量了很久,终于在寒假的时候来到宫城度假。

 

黑尾围着一圈围巾,脸蛋被冻得通红,呼出的白色雾气在睫毛上凝结了一层晶莹的霜雪。他眼带笑意,向朝他冲来的月岛打了个招呼:“哟,好久不见,月月。”

 

月岛在他面前停下脚步,也微微笑了起来,雪花在他翘起的唇角落下又融化,像久别重逢又珍而重之的招呼,“好久不见,黑尾哥哥。”

 

 

 

 

“叮铃铃铃铃——”

 

堪称悦耳的下课铃声准时响起,没过多久,原本满满当当的阶梯教室只剩下寥寥几个人。

 

黑尾铁朗正在收拾东西,身边的室友拍了拍他的肩:“嘿,阿黑,生日快乐!”

 

他抬起头冲那人笑了笑:“喔,谢啦!”

 

“要不要一起吃饭?我请客,就当庆祝你的生日了。”

 

“不用不用,我待会儿还有约,就先走一步了,谢谢你。”说话的功夫,他已经拉上了背包拉链,长腿一迈就要走。

 

“嗯?”室友敏锐地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,“你小子,有了对象也不告诉我们?”

 

“暂时还不是,只是一个很重要的人。”黑尾铁朗在台阶下抬起头,背包上的小乌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,大男孩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温柔,“不过呢,我啊,最重要的时机,都被这个人抓住了哦。”

 

 

 

 

黑尾铁朗连奔带跑地赶到约好的地方,一个白皙高挑的金发少年已经等在了那里。少年看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,露出了一个坏心的表情:“黑尾前辈,让备考生等你这么久怎么办呢?”

 

黑尾接过水,苦着脸双手合十:“抱歉抱歉,路上有点堵。”

 

“噗,其实也没等多久。”

 

等在那里的人正是月岛萤。对他来说,升到高中以后,加入排球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,只是没想到东京合宿还能见到一起玩到大的黑尾铁朗。从那以后,他就坚持人前人后都只称呼黑尾为“前辈”了。这次月岛来到东京,也是因为面临升学考试,所以提前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大学。

 

两人吃过饭,黑尾带着月岛去了附近的游乐园,他们第一次一起去的那家早就拆了,但留在两人心间的记忆始终没有褪色。

 

“呐,月月,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玩的时候吗?”

 

月岛点了点头。

 

“我爸答应了我去游乐园,但他很忙,好不容易待在家,没一会儿就被叫到公司,我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得到。所以我就赌气没有他我也能去,正好你在,可以有更加正当的理由了。”黑尾冲他眨了眨眼,“很幼稚吧?”

 

月岛垂下眼扑哧一笑,掩饰住那颗因为这个狡黠帅气的表情而砰砰直跳的心脏。

 

成熟又幼稚,坚强又脆弱,狡猾又单纯……这些是他早在不知情爱滋味的少年时候,就开始注视着这个人的、只有自己了解到的一面。而不知不觉中,他已经无法移开目光了。

 

但是要怎么说出口呢?即使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,和恋人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。自己有没有跨出这一步的觉悟呢?失败的话还能回到以前的关系吗?

 

说实话,月岛萤也没有把握。

 

但是,不试试的话,就不会知道答案吧?

 

所以,在被问到毕业意愿的时候,他任凭鼓动的心跳做出了回答。

 

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他们已经到了过山车面前。这个时候两人的身高早超过了当初的标识牌,他们因为共同的回忆相视一笑,然后一起在呼呼的风声中放声大叫。

 

玩了一圈之后,他们坐上了摩天轮。在小包厢里,黑尾突然问月岛:“你知道以前你不在的时候,我怎么驱鬼的吗?”

 

月岛挑起眉,摇头。

 

“你第一次送我的那个小乌鸦,我每晚把它放在床头,然后幻想,要是有鬼来了,它就会代替你保护我。”黑尾笑了,“因为见到你的话,就顾不上害怕了。”

 

他沉默了十几秒,越过两排座位中间的距离,直直注视着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,“不过现在,我不需要玩具,想要本人陪,可以吗?”

 

月岛紧紧咬住唇,在黑尾极力掩饰紧张的目光里,蓦地笑了起来:“那……要是某个备考生为此努力了的话,前辈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奖励呢?”

 

到摩天轮顶端的时候,黑尾铁朗不合时宜地想起幼时提过的那个传说,好像是有几分道理——

 

爱情不是一个吻可以成真的,而是想要亲吻对方的心情。

 

所以,心意相通的恋人,在摩天轮圆满的最高点,在满城荡漾的瑰丽夕阳里,他们接吻,他们拥抱,他们坠入爱河,他们愿望成真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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